Murphy.H

【权瑜/策瑜】Emergency/紧急状态(22)

→警匪au,主权瑜不吃饺子,辣鸡文笔全是私设严重ooc狗血走向,别上升正史,注意避雷

→有死人。有强行拉娘。今天也是亵渎历史的一天。这篇从此改名叫紧急避雷(。


       周瑜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休个假都能遇到事故。

       当他减慢车速在某条小路上行驶想去往前方距离两个红绿灯的大型超市时,一样黑色的不明事物突然就从天而降落在斜侧面不到十米的地方炸开一声剧烈的闷响。周瑜在车里都感到底下的地面被震动了。

       附近人不多,可随着零星的过路人的驻足还是引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小声交头接耳,有人好奇试图靠近,而离掉下的物体最近的就是周瑜。

       高空抛物可还了得?虽然没被砸到,不过周瑜还是很生气。而他一下了车却被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怔了一下。

       是个人。

       那个人趴卧着,四肢摆出正常人无法做出的很扭曲的姿势,脸显然已经被砸的面目全非。刺眼的鲜红从僵硬的躯体底下扩散开,渐渐吞噬掉周围的地面。边缘的液体流入铺砖路面的缝隙中,像被一条条细小的水渠引流到四面八方。

       周瑜对死亡事件习以为常,可如此猝不及防、甚至来不及出手阻止,一个生命就在他眼前轰然消失的状况着实罕见。好在这种惊异和事情失去掌控的无力感只停留了一瞬间。

       这一片都是些较为古早的建筑。周瑜抬头便是一幢不略显破旧的大楼,灰色的墙体表面有小部分开始脱落了。楼也不高,只有六层,按照人坠落的位置,所有垂直的楼层都是窗户紧闭,而且摔到这种程度,只能是从顶楼掉下来的。

       不清楚是自杀他杀还是意外,总之得先要把所有出口堵住,如果存在凶手的话不能让他逃脱。

       周瑜听到离他最近的一名围观者报了警。附近的巡警也闻声赶来,周瑜拜托对方保护好现场并且看住正门,也就是朝南面的所有出口;随即他跑进最近的小餐馆内,想要直接从大楼中间穿过去,那会比绕过最近的拐弯路口到对面要快得多。

       店里的服务员显然吓坏了,但还算理智,在周瑜三两句询问下,那位小姑娘就点点头,说这楼确实是前后贯通的,后厨最里面那扇门可以穿过去。周瑜跟着她快步走过大堂来到厨房,在狭小的空间里挤过一个正靠在墙上玩手机的男孩,来到一扇被油烟熏得发黄的门前。他非常用力才拔开上面一大一小两个插销。看来这扇门平时根本不会开。

       扑面而来一股潮湿又阴暗的气息。他没有在那片黑暗和寂静中停留,而是快速通过楼道,顺着微弱的光线摸到对面门口。他左右观察着,只见三三两两的路人说笑着结伴行走,一辆卡车慢悠悠地驶过,稍稍挡住了绕着刁钻的角度照射到路面的阳光,而一切都看起来却依然那么干净而平和。

       仅仅隔着一栋楼便是两个世界。

       另一侧不久后就响起了警笛。



       子弹飞驰的轨迹在不算宽阔的空间里编织出一张并不严密却要人性命的网。

       他被笼罩于其中,犹如堕入陷阱的可怜小猫,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

       一颗子弹蹭着耳廓飞过,激起无休止的轰击和爆腾试图炸裂他的耳膜。之后便是不知人类还是器械、亦或是太阳穴脉搏的叫嚣,反正所有或轻或重的声响都在这一刻一齐钻入到神经。

       这种罕见的暴力和凶险时常会随着内心最深层的恐惧进入孙权习以为常的浅眠中。但他不会轻易醒来,他会被魇住无法摆脱,也总在噩梦的初始摆出相当强硬的姿态去直面并不存在的敌人。他试图寻找到抑制恐惧的方法,或者凭借自己的意志战胜它。他想,只要他赢了一次,就不会再害怕了。

       可他从未赢过。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当年被张昭选中的他绝不是这样的。而如今在极端的危境中,他会霎时失去与生俱来、又经过多年被强化巩固出的异常的矫捷和敏锐。他此刻与贪生怕死的普通人无异——不,他甚至都不如普通人,那些人还会逃跑、呼救、懂得要远离危险。

       可孙权偏偏是自己主动闯进来的,分不清是非,搞不懂生死,混混沌沌地闯入他无法理解又难以存活的世界里被扼住手脚,再也逃不出去。

       他已然丢失了思考能力,只有身体还清楚不能无动于衷地成为靶子,但他的动作依旧如同快要断电的木偶,做出的最佳反应也只是极为迟钝的避让。

       他颤抖着双腿跌跌撞撞,最后竟被自己绊倒在路边。手掌蹭在粗糙的地面擦出伤口,痛感并不强烈,可他觉得疼得要命,像受到了致命伤害那样令人绝望。他几乎就要自暴自弃,任由运气去决定他的生死,但求生本能还是使视线正常聚焦起来。他终于注意到附近还有个足够遮蔽的垃圾箱,于是连滚带爬地挪了过去。

       虽然鼻腔里混入了垃圾腐败和火药交杂在一起的恶劣气味,但后背有东西靠着总算让人安心一些。他蜷着身子,闭上眼,捂住耳朵,想要将周遭的一切隔绝出去。只要听不见看不到,就不会被子弹打中了。

       而金属的撞击声混杂着人们的叫喊始终尝试扒开他的眼皮、穿透他的手掌。继而还出现了不合时宜的女性尖锐到嘶哑的惊呼,如同落水的人渐渐被海水浸没过头顶。

       他战战兢兢从遮挡物后探出头,见到一个女孩一手握着挂在脖子上的相机,一手抱着头,跌着杂乱无章的脚步在满是障碍物的小路上乱窜,近乎暴露在敌我双方的集火区域。

       是步练师。

       孙权骤然恢复神志,冲了过去。



       这片不是周瑜他们管辖的范围。负责的刑警来到现场向目击者询问当时情况。周瑜将事实全盘托出,并且告诉他自己去后门看过;从死者坠落到他走到那儿前后不会超过两分钟,他没有见到可疑人员。不过从六层楼跑下来这点时间绰绰有余了,所以无法定是否有人逃脱或者藏匿在某户人家中。

       这番逻辑清晰言简意赅的言论却听得对面比他年长的警察皱起眉,拿腔拿调吐出一句“您只需要说出看到了什么,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

       周瑜没有反驳。确实会有警察跟犬类一样重视自己的领地多过在乎能不能快速破案,他虽然不赞成,但也能理解。

       而且他这次确实没帮上忙。

       周瑜无奈地笑了笑打算离开,转身就见一个穿着黑色运动套装扎着马尾的女人从马路对面的小道里窜出来,奔向警务人员的聚集点,几乎就是周瑜所在的方向。不过她没有跑得更近,只隔着警戒线横着挪了几步,似乎想从人群的缝隙中探到些什么,然后像是受了刺激整个身体摇晃起来。

       在混乱中她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关注。眼看她就要摔倒,周瑜迎上去想伸手去扶,女人却猛然后退两步,倒也没有在意料之中倒下。她直直盯着围绕尸体的几名法医,蹙着眉瘪着嘴似乎在忍耐,最后倒吸一口气,转身捂着脖子开始干呕,喉咙发出很怪异的声音。

       她应该认识死者,不然不会那么有目的性跑过来,也不会匆匆看一眼就能确认,作出如此剧烈的反应。

       周瑜上前弯下腰与她持平高度,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不过对方始终没有接。

       然后就来了个男人搀起她。周瑜不太熟悉,但还是一眼认出他和张昭是一个部门的。

       “王允?”

       他怎么会在这?他在这,张昭也一起吗?孙权之前说他快回来了,表明他们最近是有行动的。

       所以孙权也会在附近吗?

       “那个……”

       周瑜忍住没有把孙权的名字说出来,贸然开口后也不知该如何措辞,半句无意义的话直接淹没在周围的嘈杂中。王允也完全无视了他,自顾自地去和负责的刑警说了些什么,回来后继续安慰着女人说,“这不是你的错。”

       女人此刻已经缓了过来,直起腰冷冷道,“当然不是我的错。他本来就会死。”

       周瑜无心思考他们在说什么,在一旁许久只觉得有点尴尬,却由于想问孙权的事不甘心走开,直到王允感到有个人一直很碍事地立在边上,他才被注意到。

       “周瑜?你怎么在这?”

       “哦,我正好路过……你们——”

       还不等周瑜旁敲侧击地提问,王允又背过身,摸着左耳上的蓝牙耳机。

       “嗯,找到了,他死了,好像是自己从楼上跳了下来……什么,孙权又不见了?……”说完他搭了搭女人的肩膀,面向周瑜,“麻烦你照顾一下她。”

       女人偏过头,“不需要,我好得很。”

       王允指了指刚才与他对话的刑警,“行,那你必须跟着警察。”说罢他即刻跑了起来,周瑜紧跟上去。

       “那个,你刚才说孙权……”看到对方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周瑜说,“我认识他……他怎么了?什么叫不见了?……他是不是遇到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行吗,说不定还能帮忙。”

       王允没有回答,不知是懒得解释还是觉得周瑜又啰嗦又难缠所以干脆放弃了拒绝。当周瑜跟着他跑到对面街区自说自话跟着上了警车,王允也默许了。



       一年前他也是那么不顾后果地横冲直撞。没有计划,没有能力,连自身都难保还妄图给别人打出一条生路。

       保护弱者是他的本能反应,因为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告诉他应该这么做,他的父兄、警校的老师;事实上他们提倡的并不是这种自杀式的营救方式。

       但孙权控制不住自己,他无法忍受阿献的死再次重演,因为他还亲手让他死亡的真相石沉大海。在那次事件之后他总会想,假若阿献看得到他,一定会说自己看错了人,会认为他不尊重他、他跟那群混蛋根本是一丘之貉。孙权觉得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终究是错了。

       于是他牢牢被这种心情束缚住了——救他们,或者跟他们一起死。

       可他没那么高尚。他不想死,所以每次都会在祸到临头的时候后悔。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的步子还在打飘,但眼前准确的目标立马给了他动力,在身体里注入了他本该拥有的力量。他像虎一样猛烈又迅速地朝步练师所在的位置奔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也不顾对方没来得及站稳就狠狠把她拖到了距离最近的一辆轿车后面以此作为遮挡。

       只是一瞬间的事,好像嘀嗒一秒就完成了,却花完了他全部的气力。

       孙权比步练师更快地瘫倒下来。他抓着女孩的手还未放开,便被心里的余悸制住了所有动作。时间的流逝也随之暂停,直到连绵不断的枪声在某一时刻戛然而止,耳边步练师聒噪的嗓音终于伴随着所有警员不再躲避跑动的脚步声流进他的耳朵里。

       “孙权你干嘛!痛死了,快放开我!”

       他如梦方醒,全身的紧张感都烟消云散,这才感觉到对方在很用力甩着胳膊。

       步练师收回手,看到腕间印上了发白的指痕,抱怨道, “我没被枪打死,倒先被你捏死了。”

       孙权吁了口气,一眼瞄到对方手里被护着的完好无损的相机,“活该。为了两张破照片命都不要了,你有病吧?”

       步练师自觉没理,把到嘴边的“你才有病”四个字咽了回去。


       他们从隐蔽的地方撤出来,整整衣服拍拍土,这时救护车和警车就已经横七竖八错开着彻底堵住本就并不宽敞的道路了。

       张昭绕过医务人员抬着的担架径直跑过来。他方才死活找不见孙权,到孙权冒冒然扑出来救人才看到他,于是上来就对他劈头盖脸一顿批。孙权喘着粗气,扔了句“说完了吧,别来烦我”,不耐烦地甩个脸子就走开了。

       步练师趁机去救护车那儿拍照,看到有警察盯上她就又急急忙忙跑回孙权身边。

       “这人是我朋友。”

       意思就是别为难她。

       接着又来了个身穿蓝色长裙的女人,打扮和身材看上去都很孱弱,却大力到能推开在警戒线外试图拦住她的警察朝他们飞奔过来。

       孙权再次挥挥手示意同事走开。虽然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女的,但从她一上来就抱住步练师还使后者往后跌了一步的动作上猜测她就是步练师口中那个对象。

       步练师拍拍女人颤抖着的脊背,“我没事啦”,她不断的安慰却没令对方激动的情绪有所好转。她们分开后,女人就握着步练师的双手毫无征兆地掉下泪来,而步练师却自然而然地摆出讨好的笑脸。

       孙权心想这姑娘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好。


       “你为什么又要做那么危险的事!你不记得半年前了吗!你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可是,如果我那次没有被救护车拉进医院,就不会认识你了。”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你答应过我的……”

       之后就是女人带着浓重哭腔的喋喋不休,还一下一下吸着鼻子都说不出个整句。

       孙权被吵得脑袋嗡嗡的。

       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屁事没有,至于哭成这样?同样意思的话翻来覆去说很有趣?神经病。

       他莫名很恼火,白了她们一眼就气势汹汹地朝反方向跨开大步,一步一步故意踩出声响,心想这两位小姐是不是能回过神来跟他说句谢谢,结果跨出一段距离后没人拦他,他不甘心地回过头居然看到这俩人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亲。

       孙权的脸皮在抽搐。

       谈个恋爱就能目中无人了?我救了你,你把我当狗杀?

       他气愤地朝较为人少又不出现场圈的角落重重踩去,身心俱疲地直接席地坐在人行道上,茫然地观察着周围。

       斜对角的商店正对着的马路那儿停着辆警车,爆闪灯的红蓝灯光还警示着一闪一闪。离它不远处又有个无知无觉躺着的人被抬走了。孙权远远地都能看到那边的沥青路面上洇着一大摊短时间内无法完全清除的血迹。

       不知道那人是敌是友。反正该死的人这回都该死了,不死也被押进局子了,阿献的仇算是报了。

       孙权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偶有几个人在面前晃过去,看到他奇奇怪怪孤零零坐在路边的模样也没有搭话的意思。

       大概是把张昭骂了回去,张昭也确认了孙权平安无事,现场的同事在那之后都达成了“不要去点那个小炮仗”的默契。医护人员也并不打算把他当做伤者处理。他受的伤本来就不值一提。

       孙权摊开手掌,看到大鱼际布满了出血点,接近手腕处有较重的擦伤,四周细条的口子都在渗血。他的膝盖上也有相似的疼痛感。

       真丢人,受个伤还是被自己摔的,太傻了吧。但是如果真的受重伤也很难受,又没人会为他哭得跟脑子有问题一样,搞不好他就一个人在ICU里死掉了,同事们还会他举行个冠冕堂皇的葬礼。

       最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孙权了。

       他摇摇头,把这种悲观的想法甩出了脑袋,然后不顾更为显著的刺痛感就用受伤的手用力蹭裤腿想把血迹和泥沙甚至伤口都蹭掉,也完全不怕裤子被弄脏就擦着地面往后挪。

       他将整个身子搬上人行道,习惯性地抱起了双腿,低着头呆呆地盯着眼前一粒小得跟蚂蚁差不多大的石子。看久了就它像在爬动一样,颤颤巍巍地动着细小的腿,挣扎了很久却始终停在原地。

       孙权想,在别人眼里自己肯定也是那么微不足道,毕竟人在宇宙中本来就是十分渺小的个体,每个人本质上都互不相干,不会有谁把谁看得比天还大的。

       不会有谁把除自己以外的人放在第一位,他莫名其妙反复这么催眠自己,没多久又气恼起来。

       因为他发觉他真的有一点点羡慕步练师。

       孙权抽了抽发酸的鼻子。

       如果有人也愿意这么对待他……



       “孙权。”

       头顶忽地传来令人难以置信的温润的声音,如果不是那人这时说话还带了两下轻喘像是刚从远处跑过来那样真切,孙权一定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他抬头,就见对方站在努力穿透云层的阳光下,脸庞没入并不深刻的阴影,漂亮的五官线条依然柔和而明晰;这使孙权心底生出素未谋面般的惊诧,又倏地撞出记忆中被埋藏已久的画面。这时孙权才发现,在未能相见的日子里,他从没试图去回忆那个人。

       那人总是若即若离忽远忽近,给予了恰到好处的好意后就会立刻撤退。即便孙权曾在他身上感受到过细微的柔情,可那人身上总散发着拒人三尺的冷漠和疏离。

       它不曾如同此刻般强烈,因为那人纤长的眼里此刻正溢出一望而知的发自内心的欣喜。

       孙权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看着自己。他们短暂的、完全算不上愉快的相处不足以令他们成为多好的朋友,连一年下来没有商量过就蓦然开始的通信都没让孙权心里有太大起伏,虽然他很清楚假如对方不是去通信处频次很高的话不可能做到立即回复的程度;又或者,是由于自己刻意减少回信的频率所致。就像给人发完消息后总盯着屏幕看就会念念不忘,而将他搁置一边,等想起来再拿起手机,图标右上角就会出现令人兴奋的红点了。

       尽管孙权知道那人和以往遇到的不同,也曾为他有两次短暂又恍恍惚惚的心悸,可孙权从不想去抓住什么,他向来不喜欢倚靠别人去获得愉悦。

       他从未得到过,没什么好事会降临到他的头上。何况,连他的家人都不在乎他开不开心,更不会因为他而感到开心,甚至看到他就恨得牙痒。

       不会有人无条件地期盼他回来。

       可为什么眼前这个人看起来等了他很久呢。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周瑜目光中的关切在晴朗的笑意中粼粼波动。

       他朝他伸出手,像是拉起他就再也不会放开。


tbc.



*逻辑性专业性别太认真,别上升正史。人设飞了,剧情也乱七八糟,就这样吧(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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